第十章 考察-《神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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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的声音很轻,饶是如此,在朱祁岳听来,不啻一声断喝。他心头一凉,嗫嚅道:“是那帮······小厮瞎嚷嚷。”

    “是谁瞎嚷嚷?说出来,母妃命人将他的舌头拔了!”

    唐戟!朱祁岳脑海里闪过唐戟的名字,不禁暗暗责怪自己诿过于人。唐戟日后必是大明的猛士,那晚又忠心护主,这样的人怎么能拿来出卖呢!想到这里,硬着头皮道:“是孩儿信口胡说,请母妃不要迁怒于人。”

    王妃脸色微缓,“总算还有点担当。行了,欧阳长史跟你父王说了,说你这几日还算用功,看在你读书不曾偷懒的份上,姑且饶你一回,下次再犯,哼,‘无盐女’你便娶定了。”

    经母妃两番刺激,朱祁岳留下了心理阴影,觉得娶“无盐女”是比天塌下来还要大的坏事,心中顿时有个声音在呐喊。

    我要娶绝世······

    抬眼看向母妃,心头一紧,乖乖地道:“孩儿再也不敢了。”

    王妃见儿子瘦了一圈,虎妈的架势终究是端不住的,脸上的温婉气韵便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欧阳长史有事不能前来,等会儿你自己读史,你父王会带人考察你的功课。嗯,澶渊之盟有何殷鉴?你仔细想想此事,说不定太皇太后也会考你。”转对身边两名嬷嬷道:“典膳所愈发粗心了,说好的玛瑙玉羹汤为何不上?吩咐下去,祁岳的食谱须经本宫过目!”

    “是!”

    送走母妃,朱祁岳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进肚子里,想起母妃提及的“澶渊之盟”,便迅速回到学堂,翻阅《宋史》。

    当初,青松道长给他讲了许多用史料加工而成的故事,对他影响极深,他曾幻想青松道长能将《四书五经》化着一个个故事植入他脑海,省得再去经年累月地苦读,可是,青松道长遗憾地告诉他:那是不成的。

    受青松道长影响,他乐于读史,只是后世的史籍深受“春秋笔法”的影响,甚至连“微言大义”也不要了,一味隐,加上文字晦涩,像他这样的小孩子读起来十分费神,若非有异于常人的天赋,能翻翻封皮,认几个字也就心满意足了!

    好在有青松道长讲的故事打底,加上欧阳长史的解文释义,他对“澶渊之盟”这段历史还是印象颇深的。

    哦,对了,近来欧阳长史为何总给自己讲宋史,特别是“澶渊之盟”这段历史呢?

    而且,皇祖母竟然也对此事上心,莫非与时局有关?

    时间紧迫,朱祁岳无暇多想,翻开《宋史》细读宋真宗本纪,却仍是是一头雾水。当时宋、辽大军在澶州城一带激战,从史书上粗粗看去,还以为宋真宗亲临澶州前线督战,不畏生死,不失为一代英主呢。可是,翻开后面的《寇准传》一看,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宋真宗与一大帮朝臣一样,畏敌如虎,若非寇准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大宋“南渡”的历史必将提前上演。

    看本纪看了个糊里糊涂,看人物传记倒是看出了一些眉目,但远谈不上了然于胸,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毫无底气。这时,越王已经派人来催他了。

    越王的书房位于东苑,掩映在翠竹之间。书房内的陈设简洁、淡雅,书香四溢,当真是个谈史论经的雅处。

    越王居主座,左手侧下坐着两位宾辅和一位伴读;右手侧下坐着伴讲、伴书二人。此五人都是越王礼同宾师之人,年龄与越王相仿。

    朱祁岳敬陪末座。

    奇怪的是,上首紧邻主座处,还坐着一个四十出头的人,看装束似紫禁城里来的公公。

    朱祁岳好奇地打量了那位公公一眼,那人立即回以一笑,神色很是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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