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故伎重演-《基本异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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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严密的规定一齐登场的,还有职权的进一步细分。在旧埃尔塔帝国,管理一地工商的官吏可以对商贩收税,过路的官卡也一样能对商贩收税;前者拿着一根大棒就能对商贩收取实物税,抽成税,账目税,甚至是代理贵族的领地税。而后者则是一样捏着一根大棒,在路上以保证行人安全的理由设卡,然后把过路商贩的税收当成是工资。
一船从南埃尔塔送进内陆的咸鱼,首先要被卡姆拉港的税务代理人抽一笔水,然后才可上岸装车放行;之所以要晒成咸鱼装船,那是因为鲜鱼上岸还要另缴一笔莫名其妙,但是已经流传了很久的鲜鱼税;在这之后,咸鱼过各路关隘需要缴纳的过路税甚至买路钱自不必说,光是进首都城郊市场要缴纳的入场费,就能让这一车鱼缩水二十分之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没有谁会记得埃尔塔的税收部门是谁,在干些什么——他们只是不断授予其他部门新的征税许可,“授权”他们“代收”更多的,更高税率的税。
这是每个王朝都要经历的一个过程。如果不能改变权利和监督权融为一体,一个人或一个部门又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情况就无法避免——皇帝偶尔会让某些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去把真正的税负情况调查之后呈报上来,这已经算是励精图治的皇帝,但这又能改变什么呢?不完善的法律制度给了人钻空处的机会,到最后甚至还诞生了南埃尔塔这种一整块利用不严密的制度规则“实质独立”出来的国中之国……
而新埃尔塔的政府财源虽然依旧是税务,但已经从“所有政府部门的特权”收缩到了“国地两地税务机关的特权”。能够经手财源的人已经大大减少,想要从税务上自肥已经是完全不可能。
相比较于“有最终解释权”的税务官,甚至是税务承包商,现代的税收部门办事员只会冷冰冰地掏出一张税表,机械地告诉你该交多少钱。诚然,申报所得也好,海关过税也罢都让现代人十分心累,但无论是一刀切税率还是累进税率,这个税率起码都是明文可查的——敢说自己还有最终解释权的家伙,多半现在已经锒铛入狱了罢。
但在旧埃尔塔,这是很普遍的现象——官官相护,任你屁民怎么告,堂上的老爷都是一脸“哪个刁民来告本官”的嘲讽脸——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领地内人民拦车申冤的传统。
但现在税务机关内部有监督部门,外部更是有专门监督政府部门的部门(类似纪委和廉政公署)存在。在这两者之外,更是有公安档案室对政治及经济犯罪虎视眈眈,一群擅长空降双规约谈的老司机无时不刻地准备打击冒头的幼儿园犯罪者。
在这样的约束之下,无论是收税的还是转运钱币的商业银行,要自肥哪怕一丁点儿都非常为难,这就是制度的先进性。公知们天天嘴上挂着“体制问题”,可和这一点都不一样——制度的先进性是以贯彻集权管理者的法条程度为尺度,并非是以“一人一票”或“砖智毒菜”为标准一刀切。
“那问题就在这里。他们作为旧埃尔塔,那个腐朽王朝的掘墓者,肯定是非常不齿旧埃尔塔帝国统治机器里肮脏,下作的那一套。”韩德尚把一片牛百叶夹进碗里,耐人寻味地用筷子扎着上面的孔洞,“但是当他们坐上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哪怕是基层,他们都会发现他们在现在得到的都比以前少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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